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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无深度的片段

【横雏】情侣

参加别人婚礼的有感而发,现实设定。



情侣


村上第五次从洗手间出来,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带。他穿了三件套西服,戴着时髦的细领带,用一支磨砂领带夹别好,蓬松的棕色头发打了发胶,梳理得一丝不苟,胡子也仔细剃过了,光滑的下巴几乎让他有些不习惯。镜中出现了一个着正装的英俊男子,深蓝色的西服衬得他小麦色的皮肤更诱人了。

村上打扮得比录节目还用心,比如昨天他特地去修剪了眉毛,以便梳背头时不至于难以见人。村上对着镜子挤挤眼,又抿了抿嘴唇,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

“别照啦,你已经够帅的了。“

另一张白皙的俊脸从村上背后冒出来,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了。

“啧,你跟过来做什么?”村上不自觉地弹了弹舌头,转过身去,习惯性地伸手将横山皱了的领结展平,又整了整后者胸前的礼花。

“你一小时内跑了五次厕所了,我不放心你才来看看嘛。”横山轻松地站在那儿,任由村上折腾他的礼服,倒不是因为他脸皮厚,只不过他太习惯村上的碰触了,以至于丝毫不觉得两个大男人杵在镜子前有什么不妥。

村上抿紧了嘴唇,不说话了,就算用枪指着,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在横山弟弟的婚礼上紧张到连跑厕所。村上面对十个直播镜头都能插科打诨,却偏偏在这布置精美的礼堂里紧张得像第一天入学的毛头小子。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横山像是村上肚子里的蛔虫,只消一眼便能完全了解村上心中所想,“又不是你结婚。”

村上深深吸了口气,用嘴缓缓吐出,这是缓解紧张的呼吸法,出道前每个人都学过,村上有近十年不需要用它了,没想到现在反而派上了用场。

“毕竟是你弟弟的大事嘛。”村上说,横山最看重亲情,对自己的两个弟弟更是宠到不行,村上也不可避免地与他们熟悉起来,现在他的心情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娶媳妇似的。

“托你的福,都彩排过十遍了,不会有问题的。”横山保证道,上前一步,拍了拍村上的肩,他靠得太紧了一些,搭着村上肩膀的手停留的时间也太久了一些,久到村上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瞥周围,生怕有人从隔间里出来,看到两人的亲密举动,不知会作何感想。

“恩,我知道……”村上应和道,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不干不脆的样子像个中年大妈,连他自己都觉得烦,却没有丝毫办法。

横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村上忧心忡忡的模样太少见了,让他联想起少年时的村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确定,与那时候临上台前的样子是一样的。尽管村上已经脱去了那时的稚气,就如他的个子一样,早就能独当一面了,但紧张时的表情却一点没变,如今可很少有人能见到当红MC村上信五紧张的样子了,横山不禁感到一阵得意。

“你还笑!”村上狠狠地瞪了横山一眼。

“好啦,没事的,Hina酱,你看我都不紧张。”横山急忙收起了笑容,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村上要是恼了,会毫不留情地拍他的脑袋,横山可不想自己的发型被弄乱。横山说完这句,趁村上没反应过来,凑上去吻了吻后者的嘴角,又用冰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权当是安抚了。

村上吓了一跳,横山最忌讳在公共场合亲热,今天怎么主动亲了上来?这可是高级酒店,要是被人看去该如何是好?村上几乎能想到周刊志的标题,“团员间热爱!偶像团体成员村上信五和横山裕被发现在某高级酒店的洗手间内热吻!”。村上本想斥责横山一番,但最终在后者狡黠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走吧,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横山又在村上的嘴角偷了个香,这才走了出去,用脚将门抵住,回过头来向村上使了个眼色。

“唉,袖子还没拉好呢。”村上跟了上去,经过横山身边,将后者翻折上去的袖子拉下来,扯了扯袖口,将它们弄挺括,这才满意地站在了横山身边。

两人并肩往会场走去,横山搁在村上后背的手直到推开门的那一刻才离开了。


“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本人的婚礼……”

会场中央的青年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胸前戴着礼花,清爽的平头看上去很精神,他正拿着话筒侃侃而谈,微颤的嗓音就像个发表入学感言的大学生,村上怀疑是不是所有姓横山的都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

青年好歹讲完了,没吃螺丝,光这点就比他老哥强上不少。村上偷偷瞥了眼身边的横山,后者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青年,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典型的横山裕式掩饰。

婚礼司仪接过了话筒,开始说些感谢来宾之类的客套话,本来司仪是由村上担任的,但横山临时改了主意,说Hina还是乖乖坐亲属席吧,他说这话的表情太过认真,村上即使有一肚子的吐槽(“我又不是新郎的亲人,坐亲属席不适合。”),面对横山坚定的黑眼睛,也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也许村上内心认定了自己坐这儿不适合,因此他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只好将双手握拳垂在身侧,这样即使颤抖也看不出来。

一只冰凉的手掌突然覆上了他的手,村上不用低头,就知道那手掌属于横山。覆着一层薄汗的手掌先是来回抚摸了村上的手背,缓慢的动作具有安抚作用,村上觉得自己逐渐平静了下来。湿腻腻的手掌慢慢摊平,灵巧的手指将村上紧握着的拳头一一掰开,随后穿插着与之交握在一起,所谓的十指相扣。村上不自觉地缩了缩手臂,即便他们的手隐藏在座椅下,即便在场的都是熟人,但这毕竟是公众场合,两个大男人手牵手还是显得太不妥当了。横山似乎料中了村上会逃,及时加重了手的力道,村上逃脱不能,只得半责怪半无奈地瞪了横山一眼,但后者始终直视着前方,一点也不受村上眼神的影响。

这家伙怕是吃错了药,村上想,反正自己也挣不开,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任由横山牵自己的手。他之所以纵容横山这么做,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后者的手掌太令人安心,村上不愿就此离开。

“既然在座的都是新郎新娘最亲近的人,他们想借此机会分享自己此刻的幸福,请在座的各位情侣上前接受新郎新娘为你们准备的特别礼物。”

村上的注意力被司仪的这番话吸引了过去,村上活了三十多年,参加过足够多的婚礼,知道这不是传统婚礼仪式的一部分,而仪式流程单上也没有这一条(“千万别管那玩意儿叫台本。”)。

来宾们面面相觑,似乎都被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惊到了,但一阵悉索的轻语后,有几对年轻情侣还是走上了会场中央的致辞席。有一对看上去才刚谈恋爱没多久,高大的青年害羞地牵起自己女友的手,两人的脸颊都红扑扑的,明显不是因为会场的暖气太足。另一对则毫无顾忌地搂抱着,甚至还有一对穿制服的。村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们,尤其是那对青涩的男女。小伙子,你真该学学我身边这位横山先生,说是害羞,下起手来可不含糊,认识三天就往我脸上亲。村上想,不自觉勾起了嘴角,这话他从不敢说出口,因为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与横山是情侣关系,隐藏对他而言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一开始还会因此而遗憾,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坦然面对,甚至能在心里做出如上的吐槽。

话虽如此,村上还是飞快地往横山的方向瞥了一眼,要是他们也能大方地站起来该多好啊。

横山还是盯着致辞席,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但放松的嘴角轻轻抿了抿,他似乎发现了村上的视线,微微偏过了头,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相遇了。

横山脸上挂着浅笑,是那种恶作剧或想节目创意时惯有的表情。无论在镜头前怎么装傻,村上知道横山是个极聪明的人,脑筋转得很快,但此刻村上却猜不出横山在想什么。横山的笑容逐渐加深了,细长的眼睛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他的嘴唇动了动,村上反应过来他叫了自己的名字,Hina,下一秒村上就发现自己被横山拉着站了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诶?现在到了该站起来的时候?村上吓了一跳,以反应快著称的他此刻傻乎乎地楞在那儿,一团浆糊的脑袋什么也无法思考。横山的手还与他十指相扣在一起,黑发青年的嘴唇的再次动了动,这次村上清楚地听见了横山的声音。

“Hina,咱们也是情侣啊。”

村上眨了眨眼,试图掩饰自己瞬间模糊起来的视线,他在横山和致辞席间来回看了看,台上的新郎俏皮地向他挤挤眼睛。村上终于明白自己又被横山摆了一道,但满肚子的抱怨却一时无处宣泄。

因为横山今晚第二次堵住了他的嘴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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